有人曾质疑我的履历,在空军部队当兵,怎么会受到陆军第47军的通令嘉奖呢?其实并不为奇,更无可疑。
1972年开春后,我被抽去陆军第47军,参加在原坦克兵学院即后来改为朝阳仪器厂组织的防化集训。(这里顺便提及一下,原来驻扎湖南的陆军第47军,1970年调防驻扎陕西,军部设在史上西安事变捉蒋抗日的临潼。)去了后,才知道除了陆47军外,还有兰空各个部队、总后203、陕西省军区都选派了防化骨干,好象其他野战军也派员,参加了集训。
当时的我,是个纯外行。面临两难适应:一是要适应陆军部队生活习性和训练规程;二是要跟上内行步调,防化兵是特种兵,防化训练是特殊训练,体力与智力都要同步跟上,其难度之大可想而知。
防化兵属高科技兵种,由大批专业干部和科技人才构成。我们的军事教官都是正牌名牌大学本科以上学历,其中有个医学教员,是我们湖南常德人,光读医科大就读了9年。我们参加集训的学员,文化最低的都是各地老牌名校高中毕业生。我终于明白选派我的缘由,看中了我入伍前就读于长沙市雅礼中学,属老牌名校高中生。
防化兵是军队的重要组成部分,独立兵种,对核、化、生武器防护的技术骨干力量。防化兵由观测、侦察、洗消、喷火、发烟等专业分队组成。各军兵种均配备相应的防化部队,担负着核观测、化学观察,辐射与化学侦察,实施剂量与沾染检查,实施消毒和消除沾染;协助部队使用配备防毒装备,在染毒地区作战;打扫核、化战场;战斗需要时,发烟和喷火分队直接投入战斗,提高部队综合作战能力。
我们参加的防化集训,主要是战术技术范畴,学习基础理论、侦察技术,掌握主要防化装备诸如核爆炸自动观测仪、核爆炸观测仪、侦毒器、报警器、辐射仪、防化侦察车、防化化验车、燃气射流洗消车、自动喷洒车、沐浴车等的性能与使用,熟练防化侦检、洗消器材操作。
自从当上防化兵,穿上防化衣,戴上防毒面具后,从感性到理性,对防化兵这行才有所了解。要当好防化兵,体力与智力二者缺一不可。
穿上防化衣,戴上防毒面具,套上防化手套后,全身捂得严严实实,密不透气。别说训练,就是什么也不干静呆一小时,也够你受的,脱下这一层,身上衣服无一根干纱,衣服汗水淋淋,体重减少一两斤是正常事。要是实打实地训练,那就没这么轻巧。脱下防化衣后,皮肤都被加工了,变得特别红润、细嫰、柔软,用今天的话讲应是美肤吧,与面膜美容刚揭下面膜时有点相似,稍经可见光,皮肤立马恢复原状。总之,防化兵的体能消耗,任何军兵种都无法与她相比。
除了拼体力外,还有那智慧较量,思维要敏捷,反应要迅速,判断要准确。例如侦毒,用三根侦检管,你就应判断出是何类何种毒剂及其染毒浓度,绝对不允许似是而非或模棱两可,不允许有基本上大致之类的结论。侦毒报告只能报是什么毒剂,浓度是多少。这就靠非常熟悉神经性、糜烂性、全身中毒性、失能性、窒息性、刺激性等传统6大类加上新型VX类共几十种毒剂的性能特佂及中毒症状,应了如知掌。我拼尽全力,终于在最终考核比赛中,拿到十科全优的成绩,名列前茅,获得陆47军通令嘉奖。这只仅仅是个荣誉而已,在我后来人生路上并没起实用性价值。甚至后来有人质疑,说在空军部队当兵,怎么会受到陆军嘉奖呢?
当防化兵还有一定的危险性,常年与放射源和化学毒剂这些东西接触,稍有一时疏忽或不慎,就会导致自身沾染或中毒,后果是不言而喻的。
但也不是当防化兵一无所益,起码当防化兵要学会战时救护,要懂许多医学知识,有句防化兵行话说,防化兵是半个医生。我的那点急救知识主要得益于那时所学。另外,那次集训还给我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。
那是一个星期天,我去厂理发室理发,10多个理发师中有一个年轻者,有意对几十个排队理发者推来闪去,轮算到她给我理发。如愿后,她给我慢慢地、轻轻地、细细地理,那不是理发而是在数发。从上午9点多理到中午12点还没理完,其他理发师都下班吃中饭去了,她还在慢慢细细给我理。还没理完,她叫我等她一会,一转脸不见人影了。约么20分钟的样子,她笑嘻嘻地从食堂打来两个人的饭菜。她叫我吃饭,我说部队星期天吃两歺,9点才吃的早饭。她硬是不依不饶非吃不可,她说她不给我理完,按规矩其他人是不会接手的,看你怎么回去?我点头示意同意,她才给我洗头,然后陪她用歺。这下她才满意了,高兴地谈起了她的家境及个人情况,并给了我她家在西安西梢门的地址。等到下午2点半上班时,她又接着给我继续理发,一直理到4点多才算结束。两毛钱,前后理了7个小时,真是马拉松式,创下记录。那时的人都很正统,我也不例外,仅此艳遇,再无往来,只留下个回忆而已。这事要是撂在当今,我的人生说不定要另作改写,或许也会成了个老陕。
1975年秋,我再次被派到西安空军工程学院,参加兰空部队防化参谋集训。这回主要是学习战术上、组织指挥上的防化理论和应用知识。可惜情况演变,所学专业没有专用。后来,干脆被脱离了防化专业。
细细想,防化专业的荒废,于公于己都是一种浪费。
龙世贵:军旅第四站·关中纪事之二涉入防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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